第109章 北冥寒窟,一碑镇玄武!

  呼——

  极北之域,万籁噤声,寒威似刀。

  罡风卷着冰碴子劈头盖脸砸来,一息之间,血似凝霜,魂如覆雪。

  林凡才踏出半步,炼虚境的护体真元便“咔啦”一声冻出蛛网,嘴唇紫得发黑,牙关打战:“冻……冻死道爷了!”

  青霜抱剑,指节僵白;樊疯子把双手塞进自己衣领里,仍止不住哆嗦,眉毛早结了一层银壳。

  朱雀轻叹,指尖挑起一缕朱红本命火,“蓬”地化作火幕,将三人兜头罩住。

  火光所及,寒气退避三丈,风雪化作白雾蒸腾。

  “啊嚏!”

  林凡揉着鼻子,闷声骂:“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

  青龙负手,目光穿透雪幕,落在远处那座接天黑峰上。

  “北冥玄冰山,玄武沉眠之地。此地冥寒之气,自鸿蒙初开便积孕至今,专破修士道基,炼虚亦难久持。”

  林凡脸色瞬间比雪还白。

  青霜苦笑:“若非玄武被困,谁肯踏这万里冰狱?”

  “哼!天选之人?不过如此。”

  讥讽声如薄刃划破寒风。

  雪雾中走出一名白衣男子,衣袂猎猎,眸光比冰锋更利,步步生风,却风不近身,此人西方之灵,白虎。

  林凡眯眼,回身,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哟,这不是牢里刚被我拎出来的那位?忘性真大,需要道爷再帮你回忆回忆?”

  白虎耳根瞬红,杀机炸现,虎口虚握,风罡凝刃。

  林凡“唰”地撸起袖子,掌心雷火噼啪,半步不退。

  空气里爆出细密冰裂声,仿佛连风都停止呼啸,只等两人一击分生死。

  “够了!”

  朱雀横身插入,火翼一张,强行将两人之间的杀场撕成两半。

  她先回头,眸中赤金火纹一闪,狠狠将白虎逼退半步;

  再转向林凡,声音压低,却带不容置喙的威严:“再闹,我先把你俩一起冻成冰雕,摆在玄冰山门口看门!”

  林凡“嘁”了一声,收势,耸耸肩:“道爷弱不禁风,你让我救玄武?不如让他去吹口热气,把整座山吹化?”

  白虎刚欲开口,被朱雀冷眼一扫,只得把怒哼咽回喉咙。

  他比谁都清楚,在北冥之地,自己一旦驭风,只会引来更恐怖的寒煞,届时别说救人,连自保都难。

  风雪重新怒号,似在催促。

  朱雀抬眸,望向远处黑峰,火光照出她眉宇间的忧色。

  “玄武若醒,北冥可控;玄武不醒……?”

  她一顿,声音低得几乎被风撕碎:“以我三灵之力,难以压制忘川,到时候后果自负!”

  风停了一瞬,像整座北冥都在等他们抉择。

  “四灵不出,忘川无人镇。”

  朱雀声音不高,却压得众人耳膜生疼,“亡魂若借寒潮冲破界壁,凡间……便是第二个寒窟。”

  白虎攥紧的指节泛青,金眸底掠过一丝晦色。

  林凡收起吊儿郎当的笑,第一次没还嘴。

  罪名太大,背不起,也逃不掉。

  “走。”

  青龙只吐一字,龙威炸开,霜雪自行为他让路。青鳞映寒光,每落一爪,虚空便凝出一道翡翠色的踏痕,直通冥山之巅。

  朱雀火翼收敛,贴护在侧;白虎沉默断后,风罡压阵,把雪幕撕成碎絮。

  ……

  冥山顶,万籁俱寂。

  山体中空,像被上古巨神一拳掏走了心脏,只剩冰晶棱壁在幽暗中闪烁冷蓝光。俯瞰下去,深渊无月自寒,视线坠入不到三息,神识便被冻成冰针,刺得林凡脑海生疼。

  “这就是……北冥寒窟?”

  他声音罕见地发干。

  青龙点头,鳞甲上已覆一层细霜。

  “玄武被镇于窟底‘玄冥眼’,寒力自鸿蒙淤积至今,化神以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凡三人,“触之即殒。”

  “我擦!”

  林凡当场后退半步,“道爷还年轻,连合道都没摸过,这就要直接投胎?告辞!”

  话音未落,朱雀忽然扣住他手腕。

  赤金火纹沿她指尖蔓延,像滚烫锁链,一圈圈缠上林凡手臂,灼得空气“嗤嗤”作响,却奇异地没伤他分毫。

  “我护你。”

  她眼角微挑,带着三分调侃、七分不容拒绝,“别怕,烧不起来。”

  林凡只觉一股炽流涌遍四肢百骸,寒气瞬间被逼出毛孔,还来不及开口!

  呼!

  朱雀振翼,拖着他一头栽进深渊。

  “林凡!”

  青霜瞳孔骤缩,剑随人动,可才踏出半步,一道青虹横亘面前。

  青龙化形拦路,龙须低垂,声音冷肃:

  “朱雀只能保一人。你下去,会死,她也会分心。”

  话音落,青光一闪,青龙已追着那道火尾俯冲而下。

  深渊口,风雪倒卷,像巨兽合拢的獠牙。

  青霜指尖掐得泛白,唇角渗出血丝。

  “让开!”

  她第一次对白虎拔剑,剑光映得雪色凄厉。

  白虎叹息,两指并拢,风罡化弧!

  “丫头,别闹。”

  屏障落下,剑锋寸寸冻结,青霜与樊疯子被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青霜。”樊疯子低声道,嗓音沙哑却温柔,“他命硬得很,阎王都不敢收。我们别去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风重新呼啸,像千万幽魂在渊底哭嚎。

  青霜抬眼,望向那早已不见的火光,眼底一寸寸结冰。

  “朱雀!你给我等着!”

  青霜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眸中寒光比寒窟冰刃更利。

  她的男人,指尖都不许碰别人半分,如今却当众牵了朱雀的手?

  樊疯子与白虎面面相觑,原以为她忧心林凡安危,谁料竟是醋海翻波。

  寒窟之下,万籁俱寂,唯有冰棱坠落的碎裂声,像无数细小丧钟。

  朱雀本命火化作赤红光幕,仍挡不住刺骨阴寒;林凡每一步都似踩在刀锋,血行几近凝滞。

  万丈渊底,幽蓝雾霭忽被巨影撕开!

  一尊擎天巨兽蛰伏,四足如冰峰镇地,鳞甲泛着太古幽光;

  首似龙鳄,独角裂空,正是北方真灵——玄武本体。

  其四爪被乌金锁链缚住,链源没入四块百丈石碑;碑面刻满扭曲符文,像活物般蠕动,汲血般抽取玄武生机。

  龟背中央,另有一座孤峰般的冰碑,上刻一“镇”字,笔力如天刀,仿佛把整片苍穹都钉死在此。

  感应生人气息,玄武缓缓抬首,冰蓝双瞳升起两轮冷月,吐息成雷:

  “青龙、朱雀……你们终于肯来?”

  声浪滚过,林凡耳膜炸裂,血丝沿耳廓淌落。

  青龙负手,眉峰沉如铁:“再忍片刻,你就可以重获自由。”

  玄武目光下移,落在林凡身上,冷嗤一声:

  “人族蝼蚁,为何带此浊血之物污我寒潭?”

  林凡眸中火光一闪,掌心攥得咯吱响。

  “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你们四灵是祖传的吧?”

  若非他以血为钥,青龙、白虎、朱雀此刻仍被囚于禁地;而今脱困,反嫌他血脉低微?

  朱雀轻笑,赤焰在指尖绽成一朵火莲,媚意里藏刀:

  “玄武,你能否重见天日,可全指望这‘蝼蚁’呢。若再嘴臭,他掉头就走,届时你继续趴在这儿,与冰雪同寿。”

  玄武巨瞳骤缩,锁链哗啦震响,似被戳中逆鳞。

  良久,它闷声开口,语气仍傲,却不再敢轻慢:

  “若能移走背上镇山碑,本尊自可崩断锁链。只是——”

  “只是说得轻巧。”

  林凡抬眼望去,那碑身与龟背之间,符纹如蛛网蔓延,与玄武心脉相连;碑碎,则龟亡。

  “镇山碑承万符成阵,以玄冰为骨、龙脉为络,硬撼者,碑毁、龟亡、渊塌,三灾同至。”

  青龙、朱雀神色倏然凝重,赤焰与青雷同时收敛。

  他们原以为常的“劈锁碎石”,如今才知——

  那一字之碑,把整片北域的天道、龙脉、寒气,尽数炼成锁链,死死勒在玄武脊骨之上。

  “那你可有破裂之法?”

  玄武再不敢倨傲,冰蓝巨瞳里燃着求生的火,声音低得近乎哀求。

  林凡没答。

  他开天眼,双眸化作两盏金灯,照向碑面。

  符纹顿时活了:

  像千万条冰蚕,沿着碑身蠕动,吐丝成网,扎进龟甲,扎进地脉,扎进苍穹。

  一线错,北洲裂;半点失,玄武亡。

  时间被冻住,只剩他心跳“咚、咚、咚”,一声声敲在刀锋上。

  久到朱雀的焰羽都敛了光,久到青龙掌心的雷球生生憋散。

  玄武终于沉不住气,闷吼:“哼!原来说到底,也只是夸夸其谈的废物!”

  “卧槽!”

  林凡猛地抬头,眼底血丝炸成猩红雷纹。

  “老乌龟,你再说一句试试?道爷掉头就走,让你在这儿冰成化石!

  老子不欠你半条命,再哔哔,你就带着‘镇’字进棺材!”

  玄武颈鳞倒竖,刚要回嘴,青龙一步踏前,龙威如山砸下:

  “闭嘴!

  你的命,现在系在他身上,你难不倒不想出来吗?”

  玄武巨瞳收缩,喉中雷音生生咽回,只剩锁链哗啦颤响。

  朱雀走到林凡身侧,赤焰化作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住他绷紧的肩。

  “小兄弟,别跟将玄武置气。”

  她声音低柔,却带着四灵之长的分量,“北洲亿万生灵,还在等你的答案。”

  林凡深吸一口寒气,把怒火烧成冷焰。

  “办法,有。”

  他抬眼扫过四座百丈石碑,一字一顿: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app免费

  “四方镇柱,与主碑同脉;

  若想主碑松,必须四碑同起!

  一柱不到,阵纹反噬,玄武瞬亡。”

  “四碑齐抬?”

  青龙倒抽冷气,“每座碑都重若一洲,你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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