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老丈人?问心无愧!

  轰!

  天阳宗穹顶,一声雷炸般的爆鸣震得群山簌簌。

  云涡崩散,两道身影各被震退百丈,虚空被犁出漆黑的沟壑。

  林凡持剑而立,大乘巅峰的气息压得空间嗡鸣,虎口却渗出血丝。

  对面,镇狱首领黑袍猎猎,镰刀上幽雷游走,半步未退。

  “狗东西……”林凡啐出一口血沫,眸色阴沉。“难道真要逼老子祭大道炉?”

  他原以为晋入巅峰便可横推,可那柄黑镰竟能正面硬撼雷火剑!

  渊门时,林凡一剑破妖皇麟甲,今日却斩不断对方手中黑色镰刀?

  “哈哈……”

  对面忽起沙哑狂笑,像锈铁刮过瓷面,刺耳却莫名耳熟。

  林凡心头一跳,怒骂:“笑你祖宗!报上名来!”

  笑声骤止。

  鬼面空洞的眼孔“望”向林凡,声音幽冷:

  “你的大道炉呢?

  为何不用?

  难道是瞧不起我?”

  一句话如冰水浇背。

  林凡指尖一颤,对方以这种口是跟他说话,明摆着是对他了如指掌。

  并且,对方说话的声音与语气,让他感到极为的熟悉。

  索性咬牙,怒视对方问道“你……认得我?”

  镇狱首领不语,只抬手,缓缓摘下面具。

  铁面落地,发出清脆“当啷”。

  那张脸甫一露出,天地似静了三分!

  一张让林凡再熟悉不过的脸,再次重现他面前!

  林凡瞳孔地震,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老丈人……不,器皇?”

  “你居然还活着!”

  器皇,曾是器皇山万锻之主,一炉炼尽星辰铁,一念铸崩山河剑。

  却也算计太狠,反误了性命,群雄围山,他纵身跃入岩浆,以死谢局,连骨灰都滚烫成谜。

  可故事并未结束。

  其父穆阳,疯魔般将那具焦黑残壳夺回,以血为火,以魂为砧,把亲子炼成“器体”。

  那一日,穆阳携器皇再临人间,无痛无觉,只余滔天恨意,一路杀到星云观,万修束手。

  最终,林凡以仙火将其躯壳焚成琉璃,才终结了这场闹剧。

  众人皆以为,器皇的篇章,就此阖上。

  谁料!

  忘川之下,幽冥尽头,十八层地狱深处,有一人睁眼。

  铁链自解,业火俯首。

  他踏上血骨王座,黑镰横膝,自称:镇狱首领。

  ……

  “林凡,本皇也未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器皇的声音像锈钉刮过铁砧,沙哑却带着旧日余温。

  黑袍猎猎,他立于万鬼中央,眸中燃着幽蓝冥焰。

  “当年逼我跳崖的,逼我身败名裂的,一个都跑不了。”

  “天阳宗只是其一,本皇要让天下人都给本皇陪葬!”

  林凡握紧雷火剑,指节泛白。

  对面那人,是青霜的生父,也是被他气的吐血的仇人。

  如今却披冥袍、掌鬼镰,带领镇狱军血洗人间!

  人为人族的他,早就与司命天君势不两立。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司命天君的意思?”林凡嗓子发干。

  器皇抬眼,眸色平静得像冰封的熔湖。

  “我只是借他的刀,割天下的肉。”

  “你我旧情,今日一刀两断。”

  “让开,或者——死。”

  林凡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雷火剑尖垂地,划开一道赤线。

  “器皇,青霜若在,也不愿见你化作阎罗。”

  “今日有道爷在,天阳宗你便踏不平。”

  轰!

  大道炉自他背后升空,三足两耳,炉口倒悬。

  仙火如银河决堤,倾泻而下!

  火雨所过之处,镇狱军甲胄瞬成赤水,厉鬼哀嚎尚未来得及出口,已被焚成青烟。

  一瞬,百名狱卒魂飞魄散。

  器皇立于火海之外,黑镰轻震,冥焰化作黑龙,与仙火隔空对峙。

  他望着林凡,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悲凉,随即被冷漠覆盖。

  “林凡,你守得了一时却守不了一世!如今天下大势已定,仅凭你一人……也敢与司命天君斗!”

  黑镰划破长空,冥焰与仙火轰然相撞。

  旧日情义,在这一击里,彻底粉碎成灰。

  轰!

  仙火被黑镰反手劈碎,像漫天赤蝶,倒卷而回。

  器皇一步踏出,脚下血纹绽开,冥火攀上他的鬓角,烧得那张曾经温润的面孔扭曲如鬼。

  “林凡!”

  他嘶吼,声带像被烙铁烫过,沙哑得不成音节。

  黑镰横扫,万里阴风同时尖啸,幽蓝火海化作一头披骨戴角的冥凰,扑向天穹。

  林凡眸色沉如铁,指间雷光迸溅。

  “九霄天雷,听我敕令。”

  啪!

  一纸紫符当空自燃,雷纹蜿蜒,似神祇握笔,在云幕上写下诛罚。

  下一息,天裂了。

  轰隆!

  紫银色的雷瀑自苍穹缺口倒灌,恍若银河决堤,万马奔腾。

  雷光所过之处,虚空被犁出焦黑沟壑,边缘燃起苍白电焰。

  那一指落下,万雷齐喑,唯剩毁灭的嘶吼。

  砰!

  冥凰首当其冲,被雷潮撕成碎火。

  器皇举镰格挡,黑刃瞬间布满裂痕;雷光顺着裂痕钻入骨髓,爆出一连串幽蓝血雾。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app免费

  “啊!”

  惨叫冲霄,雷海之中,他双膝跪倒,黑袍成灰,身体化作飞灰一点点消散。

  就在这一刻!

  “父……亲?”

  青霜刚来到天阳宗上空,她抬眼,便看见雷潮深处,那即将消失的父亲。

  父亲的那一声惨叫,像钝刀劈进她心口。

  她整个人晃了晃,如遭雷击一般。

  世界在瞬间静音,只剩心跳声大的恐怖。

  “林凡……你……杀了我父亲?”

  呢喃被风撕碎,散成哽咽。

  她想要冲过去,却被余雷逼得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火将那道背影再次吞没。

  雷光散尽,山风卷着焦糊的铁屑味,吹得人心口发凉。

  青霜仍站在残阶上,指节因攥剑过白而失血。

  她亲眼看着父亲在万雷里碎成飞灰,连一块衣角都没留下。

  那道背影,最后竟是被她最信任的人亲手抹除。

  泪砸在剑鞘,溅成无声的碎玉。

  “青霜?”

  樊疯子掠至,气喘如牛,先抬头确认宗门未塌,才松了半口气。

  可见她空洞的眼神,心口又是一紧。

  “师父他……?”

  青霜轻轻摇头,唇瓣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摇头,不知是否定,还是连自己都拒绝承认。

  高空,林凡收诀。

  雷弧犹在他袖间游走,像不肯归巢的银蛇。

  他低头,目光穿过残云,与青霜遥遥相接。

  少女的眼泪像两柄冰锥,直直扎进他胸口。

  他张了张口,终究只吐出一句谁都听不见的“对不起”。

  “林小友!”

  樊弘携子樊华踏空而来,父子一揖到地。

  “此番若无你援手,天阳宗已作废墟,大恩不言谢——”

  “别急着道谢。”

  林凡侧过身,错开这一礼,声音冷得像是换了个人。

  “镇狱军只是马前卒。等忘川倒灌人间,万里化作冥土,道爷想救也救不了你们。”

  一句话,把樊弘父子钉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四周,求救声此起彼伏。

  “林小友,广寒宗愿奉您为太上长老,只求一助!”

  “圣元宗愿举宗归降,求小友救我等于水火!”

  “林前辈……救命!”

  林凡抬眼,眸底映出一张张惶恐的脸。

  他忽地笑了,笑意却凉薄:“道爷只有一条命,救不了天下。”

  袖袍一震,剑光劈开云浪,身影转瞬没入云中而去。

  众人伸出的手,只抓到一把冷风。

  青霜抬头,望着那道遁光,踉跄追了两步,咬牙御剑而起。

  泪还在掉,却被她逼成一道笔直霜线,紧随其后。

  樊疯子狠狠搓了把脸,冲父亲抱拳一拜”,便也化作乌芒追去。

  山巅,只剩樊氏父子。

  樊华望着四面烽烟,声音发涩:“父亲……其他宗门若也遇镇狱级强敌,岂不要步天澜后尘?”

  樊弘深吸一口寒气,目光沉如铁。

  “唇亡齿寒,古来真理。”

  “即刻敲响天阳钟,凡炼虚以上,半柱香内集结。”

  “救不了天下,至少别让盟友死绝在我们眼前。”

  话音落,他并指如刀,划破掌心。

  血滴在残砖,像一枚朱砂印,盖在这场浩劫的卷首!

  天阳宗,率先向整个修真界发出了第一道征召令。

  ……

  千里之外。

  山风猎猎,吹得青霜衣袂翻飞,像一面碎裂的旗。

  她拦在林凡面前,泪痕未干,却倔强地仰着脸,非要一个答案。

  林凡被迫收住遁光,负手立于云头,唇线抿得发白。

  他不怕强敌,却怕此刻少女眼底那一点尚未熄灭的希翼。

  “林凡……”

  青霜声音发颤,却一字一顿,“灭天澜宗的人,是我父亲吗?”

  沉默像铁箍,勒得两人呼吸生疼。

  林凡终于开口,嗓子沙哑:“凶手是十八层地狱的镇狱军,而镇狱首领……正是器皇。”

  一句话,像刀尖挑破最后一点脓疮。

  青霜眼底的光,瞬间碎成齑粉。

  她踉跄半步,险些从飞剑上坠下,却硬生生稳住,抬手胡乱抹去眼泪。

  “所以,他第二次死在你手里,是……活该?”

  林凡握拳,指节爆响:“他已投靠司命天君,若不杀他……我怎对得起死去的天下人?”

  青霜低眸不语。

  她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的。

  她父亲怎么可能会回心转意,当一个好人?

  “霜儿……我?”

  林凡张口,想要道歉,可青霜却抬手捂嘴他嘴,向他摇头道:

  “你不欠任何人的,只有天下人欠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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